楼梯踩起来没有声响,木板没响,他走得极轻,好像自己是一种不该被发现的存在。
冰箱开启的瞬间,白光照亮他的脸。他短暂地皱了下眉,眼睛适应不及那灯的冷度。这灯与深夜无关,与头痛无关,只是静静地照出他在这时刻却仍清醒着。
他拿起一瓶水,将它倒入桌上的玻璃杯里。再打开冷冻库,抓起一把冰块放入水中,这样些许的麻烦,但他却感觉充满了仪式感。当他把水冰回冰箱後,关上门,拿起装好水的杯子,冰块碰到玻璃时的声音乾净俐落,彷佛这刻,他对自己的疼痛能有一点点掌控权。
他一口乾了一半,然後停住,另一半与冰块留在杯中,捧在手里。那冰的不只是水,而更像是一种重新确认自己的方式。
他站在原地没动,像是在等待水从咽下的那刻起,一路冷到胃,再从血管传到脑。他不确定是否真的有效,但此刻,他愿意相信那冰水能让疼痛减少些什麽。
回到楼上,灯没开,脚步一样轻。
他把水杯在床头旁的小桌子上,没喝完。坐在床边,低着头,像是刚刚与什麽交战几回合过。脸上的轮廓在黑暗中馍糊,只有枕头旁的手机时间还亮着,冷冷地记录着每一分一秒的流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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